这边的南平跟在周秉后头比比划划的, 小声嘀咕,“曹大人也不敢拦, 他那位朋友的几个跟班都是顶尖的练家子,只敢悄悄给我使眼色……”
周秉听后若有所思,能让京城一霸曹寒忌讳的可没有几个。一边听一边脚步不停,刚转过一片已经开败的西府海棠,就听见曹寒略显局促紧张的笑声。
“嫂嫂你千万不要介意,杨……杨少爷就是喜欢新鲜事儿。听说你的一双眼睛因为外伤险些瞎了,又被那个王肯堂治好了,所以才跟我过来看看究竟……”
谭五月并没有因为对方的气势骇住,声音淡淡的,“王先生已经进了太医院,曹家兄弟的这位朋友到太医院去求药岂不是更简便?”
从未听说看诊不去看大夫,要先看病家的。
曹寒搓着双手简直要哭出来,事情要是有这般简单就好了。
从进屋就站在一只景泰蓝花插前一直没有说话的人缓缓回头,眉眼娟秀多情,竟是一副极好的面容。似有似无地笑着解释,“我让王肯堂到我家里去,他竟然不识抬举……”
话里有一种上位者不可思议的轻蔑与愠怒。
周秉听到这里哪里还敢耽搁,大步上前双手作揖,“竟然是小阁老大驾光临,小曹怎么不提前知会我一声,是不是想让我在小阁老面前丢丑你才开心?”
来人是内阁首辅杨成栋的小儿子,百姓称之为小阁老的杨庆儿。
曹寒就像遇到救星,一边迎过来一边挤眉弄眼地暗示。
“好兄弟你可回来了,这不是小阁老听说嫂子的眼睛也遇到过大毛病,如今却一点都看不出异状来。小阁老心里实在好奇,又见不到王肯堂,就寻摸着过来先瞅瞅真人,到底是不是别人吹捧得太过……”
周秉心头像风车一样转,虽然恼怒这家伙带着外人强见内眷,面上却是再诚恳不过的笑脸。
“这是怎么说的,竟然真的有人不识抬举。王肯堂这人乡下郎中出身,手里是有几分本事,可就是为人太差劲,不懂半点人情世故,我和他打交道都被气了好几回……”
杨庆儿浑身上下都是心眼子,哪里听不出周秉在为王肯堂开脱,一时也不以为意。转头重新盯着谭五月上下打量,直直地问,“你眼睛真的险些瞎了,如今倒是看不出半点异常,都用了些什么药?”
这种打量极不礼貌,饶是周秉捏紧拳心忍了又忍都差点翻脸。
谭五月从小跟着父亲的铺面上走动,对于这些倒不是很在意,态度大大方方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