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坐犊车去金羽乐坊,听其说那句‘我记得,许多人背叛过我,伤害我,不要我’时,花灼便觉得,梁善渊对她行事说话,带了几分原书中没有的真心。
似是知道,花灼不是那么简单,能如其他人一般,轻易被她虚造出的假面所欺骗之人。
“因为我觉得,”花灼一双手,抚摸过她的脸。
梁善渊微顿,竟是因这初次感受到的触碰,而心头微感怪异。
便见少女一双微圆杏眼似盛溺星子,对他浅浅笑起来。
“你是与我阵营对立之人,”
梁善渊面如往常,后背却已然紧绷,指尖绷紧,只等此女再说一言,便断她四肢。
早猜此女定看出他的谋算,既然如此,梁善渊岂会坐以待毙?
少女一点点朝他靠近,梁善渊僵持不动,只心中哂笑,想看她要如何嚣张作为。
却觉花灼直直朝他面庞靠近,接着,竟是双手捧着他的脸,用她温暖的额头,碰上他的额头。
少女满身橙桔浅香,浑身都透着女儿家的娇柔温软,梁善渊一顿,继而微垂眉目,却是下意识,暗中攥住自己断掉的小指。
疼痛肆虐而来,如他所愿,清了心台,梁善渊起眼,却是对上少女一双微圆且柔和的美目。
梁善渊从不知道,人的眼睛原是这样的。
与阳光底下的琉璃珠很像。
可他难以碰触阳光,便是如今穿上人皮,阳光也只会要他身觉疼痛。
“花灼姑娘这是在做什么?”他话说出口,才发觉对她称谓改变,却顺错而错,
“你心中既觉我是坏人,又为何要靠近我?”
“因为啊,”
少女声音透着女儿家的纯稚,双手碰触着他的脸道,
“如你所说,世间无至坏,亦无至好,有的只是阵营不同,阿善,我想知道,你为何会变成与我对立的坏人呢?”
“我先说好,本公主的阵营很好哦,你若‘加入’的话,本公主可一点都不会亏待你哦。”
她说这话,竟似小孩子玩乐,向他伸出橄榄枝,梁善渊攥着断指的手蓦的松了,眉眼之间,竟隐含几分沉入死水般的戾色。
“与我一鬼魄心贴心,公主也当真做得到?”
“做不到。”
花灼竟话音干脆。
“但我会尝试做,而且是满含真心的尝试做,因为我跟你可不一样,你心计深的很呢,我不害你,你呢,也不准欺负我。”
她手竟一点点揽住他的耳廓,梁善渊浑身恍若凝固,只觉少女一双柔软的手轻捏他耳廓,似他时常对她做的那般。
梁善渊攥紧了断指,面沉如死水,却是笑意温婉。
“欺负你?善可没有过,反倒是公主,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