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是是,一向听说公子不拘功名利禄。倒是听见说,您的好友历家的二爷往湖州盐道任职去了,您这回出来,没去会会?”
良恭笑睇他一眼,“你是说传星吧?难道你也认得他?”
叶大人又是羞愧摇头,忙替他斟酒,“也只是听说。今日能和高公子坐在一处吃酒,已是小人三生有幸,不敢奢望再去认得这些贵人。”
“既认得我,也保不齐可以认得这些人。”良恭笑一笑,把眼眯起来感慨,“经你提起来,我倒是该去湖州访一访他。自他带着夫人往湖州上任,我们世交朋友间已有两年未见。恰好尤大小姐的姑妈家也在湖州,等她的官司了结,我正可陪同她一路往湖州去。”
叶大人连连点头,“公子放心,衙门里一定尽快了结这件事,不好耽误公子与小姐去探亲会友。”
吃毕一席,叶大人再无疑心,自以为攀结了贵人,忙高高兴兴回去重新打算这桩官司。可先前收了胡家好几千银子,已应准了要把财产全数判给胡家。如今既要反悔,又不想退人家的礼,不得不编个话去搪塞。
盘算几回,便于次日一早将胡老爷传到家来。胡老爷因中秋那日说定过堂,后又俄延了日子,已料着是官司出了什么岔子,正有些忐忑不定。听见叶大人请他过府说话,一刻不敢耽搁,大早起就换了衣裳乘轿而来听听看他有什么话说。
暨至房内,吃了会茶,叶大人忽然问起:“听说你那个外甥女艳色绝世,可有这回事?”
胡老爷暗忖他虽爱财,却不是个好色之人,怎么忽然对妙真的色容评头论足起来?便搁置茶碗,笑着客气,“不过是略有些颜色,不敢妄称什么艳色绝世,都是外头瞎说的话。”
“你老爷客气。那她在外头的交际,你这做舅舅的知道不知道?”
胡老爷稍稍蹙眉,“这个……那孩子早不住在我家了,在外头另租了所房子,凭我们如何劝,她都不肯搬回家来住。我只知道那房子是邱家三爷替她租赁下来的,别的……想必她舅妈知道一些,姑娘家有什么交际,也不会对我说。大人何以忽然问起这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