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想杜鹃还是不甘休,提起嗓子道:“你又换什么衣裳?被我说中心事了?好嚜,我是外人,跟你们又不沾亲带故的,自然是一家子骨肉合起伙来欺负我。没什么不得了,我回娘家去!”
说完便下铺喊丫头,假意要收拾细软。
妙真立在廊下,生怕她真由院外叫进来个人,忙抽身跑开。一路上心神不宁,想这档事,她竟是一点风声没听见说。
走回鹿瑛房里打听,看见这屋里摆了晚饭却不吃,鹿瑛只在榻上吃点心。妙真因道:“饭都摆上了还吃点心?”
“他还没回来呢。”
“没回来你就死等他?”
“一个人吃饭也怪没意思的。”鹿瑛唯恐她又埋怨寇立,便拉了她去饭桌,“正好姐就在我这里吃。”
妙真也要尝尝她屋里的饭菜,趁势坐下端起碗。不及她开口,鹿瑛先问:“去瞧过大嫂子了么,她怎么样?”
妙真便将在廊下听见的那些话说给她听,咕哝着,“还有这回事?我从没听爹娘说过。怪道你不叫我去惹大奶奶,原来是怕她吃这陈年老醋。”
“我也是嫁到这里来才晓得的。早年大哥哥有这个意思,对婆婆说,婆婆不答应。还是忌讳你的病根,她年轻的时候就是因为这个不喜欢先太太。”
这病给人说得玄妙得很,妙真自己没多大知觉。就是那回在周家跑丢发了一场病,也是稀里糊涂的。
她听着好笑,“方才在那边屋里,大嫂子还说渊哥哥忘不了这档子事。我看她是多心,真忘不了,当初就不会这么悄无声息的算了。”
“男人嚜,都是嘴上说得动听,其实心里都有杆秤。”
妙真借这话反过头说她,“你知道还纵着寇立。”
鹿瑛忙辩,“他倒不是这样的人。他那个人还是很重情的。”
这话妙真只是半信半疑,反正女人看男人,有时候是蒙着心看的。连她自己也说不准,总是看不透良恭。不知他到底存着什么心,有没有与她怀着同样的心情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