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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到底为什么。

“此事阖宫都知晓吗?”沈卿欢只觉气血一瞬间涌上了头,有些站不稳的摇晃了几下,只手撑住桌案道。

窕儿忙扶住她,面上还带着泪痕:“身子要紧啊小姐。”

“奴婢不知,不过兴许是知晓的……”桃之忙垂下了头。

好,可真是好啊。

她原想着,这些时日京郊渐渐热闹起来,铺子逐渐也打下名声,手下那帮孩子们也是能干的,只要自己带好足够的盘缠,临行前将这些交予子玉哥哥,望他照顾好二老,一切便能安好。

却不曾想又出了这等岔子。

她知晓的,子玉哥哥一腔抱负,尚公主便意味着丞相的位置便在与他无缘,谢谨庭究竟能拿出怎样的筹码,才能逼他去做最看不起的事情。

让一个年纪轻轻便出将入相的男子做驸马,将一身的志气统统粉碎,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耻辱。

可如今他将成了驸马,她旁的不知晓便罢了,甚至最信任的兄长也未曾将此事告知于她。

她一时间说不上来心中究竟是何滋味。

子玉哥哥为何不曾告知于她,为何偏生所有人都在瞒着她。

“去堂玉轩。”沈卿欢深深吸了一口气,披上一件薄薄的棉氅。

如今正值初春,蒹葭堂内的玉兰竞相开放,是她最为欢喜的,那花开的极高,无需绿叶相衬,便能极为美丽。

只是沈卿欢今日无心欣赏。

谢谨庭好似早就知晓她要来一般,算来,自从上次她单方面同谢谨庭说了那些话,两人虽都住在太子府,就再没了什么交集,便是面都鲜少见了。

而今再见,竟有几分恍若隔世的感觉。

这几日皇帝身子抱恙,运来堂玉轩的折子堆积如山,谢谨庭半个眼神都未曾分给她,只是坐在那处批着折子,好似她不曾出现。

“秉笔好手段,尚公主这般大的事,我竟是最后知晓的。”沈卿欢嗤笑一声,冷道。

任由她一身怨气,谢谨庭不受丝毫影响,依旧舔墨,批注,摊晾,可谓十足的专注。

沈卿欢袖中的拳缓缓收紧,复又睁开眼眸:“秉笔可是心虚了,若非如此,何不回答我?”

“娘娘此番是来兴师问罪的吗?”谢谨庭啧道。

“谢谨庭,你好狠的心,你可知这对他意味着什么,你毁了兄长的一辈子,”沈卿欢胸口微微起伏着,却还保持着名门闺秀的模样,不曾歇斯底里,“我们谨小慎微,只为了在你的羽翼下保命,我想活着,好好的活着,这难道也有错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