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望枝的舅舅姓陈,家住康平街,育有一子两女,一妻无妾,府内父母早亡。
至于再仔细的事情,虞望枝就也不知道了,她毕竟也没来过京城,这次投亲,也不过是她走投无路之下的最后一次尝试。
如果陈府人不认她,那她就只能自己找个地方生活了。
幸而她带够了银钱——那土匪的银票她全卷走了,路上花费了不少,现在留下了三千五百七十八两,有这些银子,就算是陈府不认她这个亲戚,她也能好好活着。
当然,还是能进陈府的门儿最好,女子独身撑起门户实在不易,世道艰辛不说,关键她的身份是假的,是她买来的假牙牌,经不起查,也购置不了土地宅院店铺,做不了这些,有银子也是坐吃山空。
如果能进陈府,由陈府给她办有个来路,最起码能堂堂正正的站在京都扎根,不必怕被查。
“好。”虞望枝顺从的戴上了帷帽。
她也有些忐忑,因为她自从生下来,就没有见过她的舅舅,她不知道她的舅舅会不会接纳她。
他们二人行过街巷,最后停在康平街陈府门口,货郎上前去与陈府门口看门的私兵说话,不过几句话的功夫,那私兵便赶忙进陈府内禀报。
——
虞望枝与货郎在陈府门口不过等了一刻钟的功夫,便瞧见府门大开,从里奔出来了一个紫色绸衣,不惑年岁的美须男子。
陈府门口的两个私兵立刻向这位美男子行礼,道:“老爷好。”
虞望枝与货郎都是守在门口不远处等的,瞧见有人出来,俩人都是一惊,还并未来得及开口,那美须男子已走上前来,一双眼饱含老泪,一脸怀念、愧疚的看着虞望枝,想要开口说话,但是却又哽咽,看着虞望枝的脸,连虞望枝的名字都叫不出来。
空气中似是都停滞了片刻,虞望枝望着这个哽咽的中年美男子,一时间都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,只扣着衣角。
直到门内又走出来了一位温柔娴静的中年美妇,拍了拍中年美男子的背,又走到虞望枝身前,迟疑着唤了一声:“可是,虞姑娘?”
虞望枝匆匆行礼。
这便是虞望枝的舅父和舅母了。
片刻后,虞望枝便被请进了陈府。
——
虞望枝对她的父母知之不多,她有记忆时,就是村正带她了,关于父母的旧事,她还不如上一辈的人知道的多。
舅母是个温柔娴静的美人,说话温温和和,语气中带着几分愧疚和遗憾:“你母亲性子是个极执拗的,非要与你父在一起,偏生你父当年与你舅父是政敌,闹到最后,你父辞官不做,带你母离京,多年未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