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堕了她的孩子,将这件事冤到柳府的头上。”廖映山垂下眼眸来,那双冷淡的丹凤眼里看不到一点情绪,似是在说一件轻描淡写的小事一般:“她会跟柳府不死不休。”
以廖映山的性子,这种惩罚已经足够“柔”了。
按他一贯的行事作风,别人害他一次,他十倍还之,虞望枝一条命,他得要柳玉娇十条命才算平账,但虞望枝显然不想看到他提着一把刀将柳玉娇拍成肉泥,她更想看柳玉娇自食恶果,所以他才提出这个建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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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对于虞望枝来说,这句话相当于晴天霹雳。
虞望枝本来是含着几分恼意的,她像是随时准备挠人的小猫儿一样梗着脖子,伸着爪子,随时准备给这个只知道欺负她的臭土匪一下,但是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,虞望枝浑身的血刹那间就凉了。
她此刻似乎不再身处在柔软的被窝里,而是处在满是冰雪的深山中,她的骨肉都被冻的冰冷,她高举起来,想要打在他身上的手臂也因此而僵硬住,悬在半空中,不知道该怎么落下。
她感受到了恐惧。
这几日来,这土匪对她无微不至,她脚踝伤了,他虽然一次都没提过,但是每日都会给她揉搓,直到她痊愈位置。
她只要招招手,给他一点肉吃,他就会像是一只忠心耿耿的猎犬一样跑过来,她提出任何要求,他都会毫不迟疑的满足。
这让虞望枝放松了警惕。
这个土匪虽然贪图她的美色,虽然不爱说话,虽然看起来凶巴巴的,虽然有的时候会很讨厌的擅自碰她,虽然
但是他很喜欢她,对她很特殊,这让她对这个土匪有一种奇异的掌控感,她敢仗着他的喜欢而肆意非为,她甚至隐隐觉得,他们两个之间,她应该是做主导的那个。
谁让这个土匪喜欢她喜欢的不得了呢?为了得到她,不惜每天蹲在树上吹冷风,她只要勾勾手指,他就会从树上跳下来给她当狗。
以后他们报完仇,她也不是不能跟他一起离开林府,如果他肯听她的话,不再做土匪,肯护送她回到京中,她也许还可以也许还可以对他稍微好一点呢。
他对她的纵容让她以为他是个没那么坏的人。
直到此时,她从他的口中听到了他的办法。
弄死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、只有两个月大的小孩子,达成他们的目的。
这样的话,冷血的像是山鬼吐雾时的呢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