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因为那张照片,让她窥探到了他一段阴暗的过去吗?
还是说,他其实早在他自己都毫无察觉的时候,在她心里埋下了一颗她无法容忍的雷?
又或者,其实他还没有完全接受残缺不全的自己,甚至一点也没有。
不管哪种原因,事实上,明明只要她想,他就可以把自己踩进尘埃里。
如果她需要愿意为她俯首称臣的信徒,他也可以成为最忠诚、狂热的那个。
见她呆愣得没有一点反应,菲恩乐此不疲地重复了遍:“虽然我们已经结束了,但我不想这样。”
虞笙呼吸霎时屏住了,脊背也有了前所未有的紧绷状态,随即她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血液都凝固了,身上的肌肤像经历了长时间的缺水状态,迅速干涸皲裂。
她抿了抿干涩的唇,又一个抬眼,看见电梯上的数字已经变成了1。
开门似乎就在一瞬间。
然而就在短暂的空档里,菲恩又说:“这段时间我还想起一件被我忽视很久的事。”
“什么事?”她终究还是没忍住顺着话题往下问了。
“是一句话。”
菲恩的声音沉沉的,“我还没跟你说,柏林那晚,你真的很美。”
他的瞳孔莫名地幽深,像漩涡,堂而皇之地将人吸进眼底。
虞笙眼皮一跳,片刻垂下眼。
她的裙摆正紧紧贴着他的西裤。
那一抹艳丽的红,被低调内敛的深海蓝衬得分外张扬,就像那晚他们在sel der jugend酒吧过道里放纵地接吻。
第33章
虞笙从来不知道原来乘电梯是这么折磨人的一件事, 等到电梯门打开,她快提到嗓子眼的那颗心才稳当地落回原位。
菲恩也没逼她立刻给出是否愿意复合的答案,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, 她的步子其实迈得有点急, 好在他腿长,就算在追,也追得从容不迫的。
不知不觉间,两人从一前一后变成了并排慢步,肩线始终保持在同一水平线上。
十一月中的江岸晚风潮湿又冷冽, 吹得人头皮发麻,自上而下蔓延,刺得人遍体僵硬,到脚底时仿佛变成胶水般黏糊的液体, 将虞笙牢牢定在原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