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了两日,9月23号的凌晨四点,我睁开眼,睡下铺的张海客却没有任何动作,按照安排,这时候我们该起床揉面蒸馒头了。我坐起身,去楼下放个水,想着回去时他也该醒了。
麻麻亮,灰蒙蒙,隔壁家的鸡叫两嘴,凉气从头顶往下落,冻得我狠狠打了个寒颤,彻底从昏沉里醒了。按张海杏的要求,钱要花在刀刃上,尿要泼在菜地里。陈广忠和我都不大习惯这种豪放作风,但碍于张小姐的淫威,不得不听她安排。
我瞥了眼脚边,刚才半睡半醒没注意,踩着一棵蒜苗。虽然这时候的蒜苗发老已经不能吃,续在地里是为了长蒜,但是张海杏论情不论理,发现菜毁了,要骂好几天,说不定会给我几拳头。说来惭愧,堂堂男子汉,打不过一个姑娘。
我平静地挪开脚,思索编造这是老鼠踩的,正组织语言,抬头看到围墙上一只红尾巴大公鸡,立着一只脚盯着我,活像张海杏的监控器。
我瞪了它一眼,“看嘛呢看嘛呢!”
我那不甚聪明的小脑瓜灵机一动,这不正好说是大公鸡踩的吗,让张海杏跟隔壁家讲理去,别老是挥拳搞暴力□□统治。
正乐得不用挨打,身后突然走过来一个人,站到我旁边开始放水,他揉着睡眼,看到了前面那株歪脖子陷进土里的蒜苗,哦了声,平静道,“你惨了。”
我垮着脸威胁道,“我可以杀人灭口,只剩天知地知我知了。”
张海客道,“放心,今天她不会在意这种小事。”
他抖了抖把,压上井水洗了把手,“赶紧收拾东西,我们得出发了。”
“难怪今天不揉面。”我跟过去,借着剩下的水压擦了把脸,“去哪儿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