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廉觉察到了温廷安的异样,下意识停顿住步履:“温兄?”
温廷安回过神来,换上一副相安无事的容色:“我无碍,周寺丞先去休息罢,我想一个人待会儿。”
周廉以为她是一个人压力太大了,想要独处,遂是道了声好:“那我先去休息了。”
刚要走,不知是想起了什么,复又踅回来,道:“少卿,你可别一个人单独行动,这可是阮寺卿交代过的,明白吗?”
温廷安失笑,展了展眉心,道:“你可是多想了。”
周廉这才安心离去。
待偌大的司房恢复一片岑寂之时,温廷安面容之上的笑色,消隐得无影无踪,情绪淡到几乎毫无起伏。
她步出了司房,四处兜转了一圈,挑着烛灯寻觅了一遭,终于,她在后院寻到了一串濡湿的履痕,以及被倾折至一旁的花木,她循着花木摧折的方向伫望而去,在橘橙烛火的照彻之下,她瞅见了一封裹藏内在枝杈之间的折子。
似乎刚藏放上去的,折子上的还残留着指温,墨汁未干。
显然是那个视线的主人,故意放在此处,教她来寻,专程是给她看的罢?
温廷安觳觫一滞,左右凝视了一番,四遭并无人,想必那人早已离去,她敛回视线,拂袖抻腕,将这一封折子,从枝杈的罅隙之间迅疾地取出来。
摊开一看,头一眼,便是教温廷安悉身的血液,凝冻成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