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面面相觑,俱是表示不知情,于是乎,温廷安将这一个疑点,写在了「阿茧与阿夕二人关系」的正下方。
周廉说道:“虽然阿夕真的与两桩命案,都有无可推脱的关联,但也不能贸然将她归咎于穷凶极恶之人,指不定里中有什么隐情也不一定。我无法想象,有一个人,以死人的名义,藏在夕食庵的隐秘角落里,活了整整二十年,她本该是有一手好厨艺,当朝尚书问起来,该享受表扬的人,合该是她才对,但她让一切荣光都给了妹妹,自己选择成为一个无名之辈——我想不通,她到底是怎么想的。”
温廷安垂下眼睫:“这些问题,待翌日将人带入官府之中,才细问也不迟。”
外头冷不防响起了一阵惊雷之声,少时,狂风怒号咆哮,凛雨倾洒而下,錾亮的惊雷划入了窗扃,其中裹藏着风,稍息之间,将案台上的烛火给吹熄了,整座司房,骤地陷入一片昏晦的死寂之中。
温廷安本是要吩咐众人去官邸好生休憩一下,行将开口,翛忽之间,她觉知到一阵阴鸷毵毵的视线,在此一瞬间锚定住了自己,她后背处的皮肤,迅疾浮起凉飕飕的大片寒意。
这种被视作猎物的眼神,委实是太有压迫感与威胁感了,温廷安容色一沉,数个时辰前,去夕食庵查案的路途上,她也感受到这种沉重的压迫感,当时她便是觉知到了一阵难以言喻的心悸。
在目下的光景之中,她又开始感受到了这等极具压迫力的心悸。
她隔着重重晦暗,往四遭遥遥睇望而去,但是遍寻无获,她根本寻到这等压迫力的源头。
换言之,温廷安寻觅不到这道视线的主人。
这种敌暗我明的感觉,委实教人心生不适。
偏生周廉他们并不知情,他们重新掌了烛火,将被大风吹乱的案牍重新整饬好,抱着胳膊打了个哈欠,周廉道,“查了一整夜的案子,乏了乏了,咱们都先眯一会儿罢。”
吕祖迁和杨淳遂是先去官邸歇息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