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温廷安似乎什么都还不知晓。
少主俨似也没有向她坦诚地打算。
在目下的光景之中,甫桑与郁清二人,其实对温廷安没有太过浓重的杀意,但温廷安显然是对他们有所防备。
在护送梁庚尧去崔府的那一夜里,温廷安同他们虽没交过手,但跟他们都打过了一番照面。温廷安是极为伶俐的一个人,她轻功不如少主,但擅用机心,算盘也打得颇好,她试探少主是不是温廷舜的时候,当时所有人都下意识以为她认出少主的身份,但其实,那只是温廷安的声东击西之计策,她趁势将麻骨散揩在了少主身上。
及至少主挥发不出轻功之后,温廷安借力打力,兴之所至走了一出反间计,对刑部尚书钟伯清说,是少主劫走了梁庚尧,她将矛头对准了少主,让刑部与枢密院怀疑是少主劫走了梁庚尧,她摆脱了一切的嫌疑,事了拂衣去。而他们同少主,因是中了麻沸散,他们与刑部斡旋了很久,适才挣脱了危难之境。
从那一刻开始,他们适才对温廷安重新改观,她三言两语,就能将自己的处境化险为安。
她与以往那个纨绔少爷,有了霄壤之别,这是让人觉得非常意外的一桩事体。
思绪逐渐归拢,话回当下。
两方正在试探,但这种微妙的气氛,就被温廷舜一句『是自己人』,给悄无声息地镇压了回去。
甫桑和郁清听罢,敛住了悉身的肃穆之气,适时摁住腰间软剑。
温廷安心中添了一丝惑意,便是打算让温廷舜给个自洽的解释。
言外之意,再是显明不过。
这明面上是让他解释,但本质上,是要让他坦诚自己的身份。
甫桑与郁清心神陡地沉了一沉,少主的身份是不能轻易败露的,否则,他们一直以来所做的计划,便会付诸东流。他们略带隐忧地看了温廷舜一眼,本欲脱口而出的『少主』二字,此际被温廷舜的一个澹泊的眼神给镇压了下去。
温廷安将这一幕,不动声色地纳入了眸中,果然,温廷舜是有事在瞒着她。
可是,设身处地一想,她不也有诸多的事,瞒着他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