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果你觉得不舒服的话,我们也不是所有的心情和感受都要在第一时间汇报。”
前几天还说开心的不开心的都要汇报。
今天见到她状态不好,却又开始出尔反尔,这大概就是游知榆,随时发出命令,又随时会顺着她的游知榆。
“不。”桑斯南摇了摇头,“我想和你说。”
游知榆没再提出反对,只是又柔柔地蹭了蹭她的鼻梢。桑斯南继续说了下去,
“那个时候,我相当于是从一个小地方来的,又有些口音,然后身上又没什么钱,学费都是我……厉夏花给我攒的。我不想让她辛苦,就自己赚生活费,所以我在这里生活的时候,不管是上学还是工作,大部分时间都安排得很满,上学的时候除了上课就是兼职,也没怎么享受过大学生活,没参与过社团活动,不是班干部,是寝室里出门最早回来最晚的那一个;到了上班的时候,就在公司附近租了个小房子,赚了钱也没什么地方花,因为和同事不熟,工作也很忙,没完没了地赶进度赶投标,熬夜是常有的事情,每次忙完了一抬头看窗,就是像现在这样浓得发稠的夜色,那会还总容易心脏痛,厉夏花还总是骂我干嘛一定要留在外面不回去……”
桑斯南尽可能用轻松的语气,将那些令她曾经感觉到难受的细节一笔带过。
她没办法,也不想让游知榆完全去感受到她那时的窘迫和不自在。但她知道,从她这几天带游知榆去到的地点都很普通,很不起眼的细节里,她在这座城市平凡又不体面的生活,就已经显露端倪。
当然直到现在,她也并不认为是这座城市不好,也并不觉得是这座城市不欢迎她。也许她当时的确收到过许多不太善意的表达,却也接收过这座城市的善意。如果当时她来到的不是南梧,而是另外一个让她无所适从的大城市,她都会有这种感觉。
就像初来乍到向宿舍的其他同学介绍自己时,两个同学相视一笑,然后用那种含笑的眼神打量了她一会,盯着她脚上的帆布鞋,问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