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游知榆竟然让她这样躺在她干干净净的床上,给她盖好被子,就在这样的夜色里注视着她,长发绒绒地垂在她的耳边,脸部轮廓被昏黄的光和深蓝的夜浸泡得柔和又多情。
“怎么啦?还不睡?”女人的声音软软和和的,也似是泡在摇摇晃晃的海水里似的,飘到她的耳边。
“游知榆。”
她喊她的名字,晕头晕脑的,忍不住问出一句,“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?”
“嗯?”游知榆轻慢地吐出一个字,语气听起来就像是在说“这是什么鬼问题”一样。
可还是给她掖了掖被角,轻轻笑了笑,很耐心地回答她,
“因为我是你女朋友呀,笨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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桑斯南是在这句话的安抚之下睡着的。
人在发烧时做的梦绝对不会让自己好过,就像是自己的身体系统不仅在帮她战胜病毒,而且发起了狠要帮她战胜梦魇和折磨她许久的噩梦似的。
梦里的桑斯南回到了那个雨夜。
经久不息的雨响彻在耳边,浓稠厚重的黑跌在眼前,她无力地扶住那面冰冷的墙,面对着那扇她在梦里永远无法推开的门,手脚冰冷。
雨好像打在了她身上似的,砸下来,打得她很痛很痛很痛。她很想要迈开步子,把那扇门打开,去勇敢地面对死亡和离别给她上的这一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