昏昏沉沉间,她感觉游知榆带着她,在涌动的海水里,触碰到了那条冰凉的腿链,她的手指不自觉地颤动,被海水包裹着,无法逃离。然后听到她在她耳边笑了一下,轻慢而慵懒地说,
“下次吧,下次再告诉你。”
惊醒的时候,窗外已经有些亮光。她觉得有些刺眼,又阖上了眼皮,可胡作非为的心跳却难以平复。
她只好捂着自己因为半夜惊醒而有些憋闷的胸腔,起床喝了口水,却感觉到自己背脊滑腻的汗水正在淌下来。喝完水之后,那股隐隐约约的樱桃汁味道好似还萦绕在口腔。
风扇转悠的声音没有停止,空旷的城传来零星的犬吠声。桑斯南发现自己手上的绒毛莫名立了起来。
就好像真的被那些冰冷却惹人发痒的鱼鳞触碰过似的,又或者是,她如同误入深海的人类,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掉入陷阱,便开始缓慢生长出属于人鱼的鳞片。
她阖上眼,脑海里又是游知榆那抹带着攻击性却又勾人的笑。于是放下水杯,玻璃杯底触到木桌,发出沉闷的一声响。在黑暗里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,空旷静谧的房间里,她沉着声音再一次给自己当头棒喝,
“没有下次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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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天越来越夏,在北浦岛的维度,所能见到的白昼也越来越长,越来越刺眼,北浦岛也醒得越来越早,好似再过一天,刺眼的日光就能把一切隐秘而暗藏玄机的角落划得七零八落。
又一个凌晨三点半,桑斯南骑着轰隆隆的机车去送酸奶。
来到游知榆家的那个坡的时候,日光已经从浅薄的云层和蓝色大海中攀升了几缕出来,炫目的金光落在她踏在石板路的帆布鞋上,让她的脚步都变得有些繁乱和紧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