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面前的安子,却显然不知道这里面的内情。
“只是话又说回来,您怎么会在这样的地方?”
她瞧了瞧马厩四处,像是终于回过神来一般,挑着眉头,眼里似是带了几分愤怒。
“赫连姝怎能这样作践人,竟将您打发来做这些活计,也实在是欺人太甚了。”
崔冉心说,这倒当真是错怪了她。但也不好向人细讲,那尔慕是何许人,又是如何与他为难的。这等后宅里的琐事,与外人诉苦,十分的不合礼仪。
于是只能含混道:“不是这样一回事,与她无关。”
在对面听来,却显然是他有苦往肚里咽,咬紧牙关委曲求全了。
“小人先前在外头,听说那日里金殿之上,赫连姝待您颇为重视,为此还与赫连姣争了几句。人人都道是,往后您的日子大约能过得舒心。我瞧着他们一个个羡慕的模样,心想要真是如此那便好了。”
她愤愤道:“却没想到今日一见,竟是这样一个场面。您身上的伤怕是还不曾好全吧?她竟就这样急着欺压人。果然北凉人里头,没有一个好东西。”
崔冉听她这样道,便明白了。
那些北上的男子中,除去少数如他,被纳入皇宫或是各个贵族府中,多数还是流落去了掖庭,甚至更不堪的所在。这些地方的管束不那样严,想来她日常赶车,遇上了,便打听来许多闲话。
他听她骂得斩钉截铁,就更不好出声。
流言向来是添油加醋,口口相传,假如他此刻替赫连姝开脱几句,传到外面,还不知就成了什么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