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那时,人人都说他一个陈国的皇子,忘了国仇家恨,真心与赫连姝卷到了一处,若有来日,他该怎么面对故国之人呢。

他只能赶紧将话头移开。

“不说这些了,咱们的时候不多,要是让旁人瞧见在这里说话,便落不了好了。”

他道:“你既是沈尚书身边的人,如今怎么出来了?”

说这话时,心里颇为惴惴,唯恐是沈尚书有什么不好。毕竟也是年过五旬的人了,一路上饥寒交迫,又受北凉人驱赶侮辱,如何经受得住。

对面便道:“如今我们大人也不是尚书了,我们这些做下人的,又哪能有什么好呢。北凉人说了,不让身边留这么多伺候的,除了近身的两个人,余下的都让打发出来了。”

她说着,不由得叹了一口气,“好在还能找到一份营生,不至于饿死。”

话虽如此,又有些许自得似的,“北凉人手脚粗,也不如咱们勤快,做起这些活计来,比不上咱们。您瞧,这阵子王府里都用我送的柴了。”

崔冉听着,心里总算略为安心。

不论处境如何的难,能平平安安地活下来,就已经是很好了,其余的都不能奢求。

“可不是吗。”他带着微笑,客套了一句,转而又问,“那沈尚书,还有皇太女她们,如今可都好吗?”

这安子就答:“您放心,如今都还好着,没有什么大碍。”

她道:“我们家大人毕竟年纪不轻了,一路上过来,总难免有些小病小痛,好在眼下是安顿下来了,将养些时日,大约也就不要紧了。皇太女身强体健,好得很,您不要担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