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他无谓去吓着鹦哥儿,只暗暗攥紧了身下床褥,偶有一声痛呼没能忍住,溢了出来,也很快地咽了回去,声音断续低哑,仿佛极轻的哽咽。

疼得气喘的当口,他心里倒还是十分佩服鹦哥儿的。

他们二人都是头一回到王府,赫连姝又尚未回来,人生地不熟的,也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本事,在这样短的时候里,又能寻到屋子,又能讨来药膏的。

那边鹦哥儿手上小心翼翼,还要道:“公子,你忍一忍疼,我替你抹得厚一些,伤没准就好得快些。”

他弯了弯眼角,声音极轻,“好。”

药膏上完,他被重新系上衣服,塞回被子里。

“中衣暂时没有新的可换,得委屈一会儿了。”眼前人一边将药罐子盖回去,一边道,“不过没事,等殿下回来了,应当就有了。”

他听着,不由得略觉得好笑。

听这话,仿佛就把赫连姝当作了内务府管事一般,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找到她头上去。他瞧了床边的人一眼,心里有些想问,也不知道片刻前是谁提起她,便怕得要问自己的脑袋还在不在。

“这些事,与她有什么关系。”他淡淡道。

身边的人不假思索,“殿下对你那样在意,你的事她不会不管的。”

他闻言,静默了片刻。

伤口犹自疼痛,药膏却清凉,两相交织,颇有些说不清的异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