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可能,”崔冉唇角抿得紧紧的,“我陈国百姓岂会如此是非不分,你不要以为天下人都像你们一般没有气节。”
然后便听她大笑起来,不可收拾。
“小皇子,你知道吗,那座城守了近一年,里外不通,城中的存粮早就耗尽了。你说,当一座城里只剩下人的时候,还能吃什么?”
她不顾他脸色发白,道:“先是女人将自己的男人杀来吃,再是老人自尽,省下一份口粮,换成一份肉供给全家人吃,再往后,连孩子也吃了。面对自己的家人实在下不了口,就和邻居家互换,闭着眼睛煮进锅里都一样。哦,对了,他们为了良心上舒服一些,不说那是人,改口叫‘两脚羊’。”
“别说了!”
崔冉蓦地喊出声,声音哑得几近撕裂。
她像是有些意外地看着他,“我不过才说了这么点,你就受不住了?这可是你先和我提的。”
他一手紧捂着胸口,忍不住弯下腰去,脸色煞白,眉头紧蹙在一处,只觉得胃里既翻腾,胸腔里也憋闷得厉害,任凭他用力喘息,也缓不过来几分。
“别说了,”他轻声道,“除非你想我死。”
“我……”
赫连姝似乎哽了哽,脸色郁郁,翻了个白眼,闷声闷气地站起来。
“行,看在你有病的份上,本王不和你计较。”她气息粗重道,“本王走,这就走,行了吧?”
说着,转身就往外去,不料一开门,正撞上端药回来的鹦哥儿。
鹦哥儿让她吓了一跳,险些没把药给洒了,忙道:“殿下恕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