赫连姝瞧着他的模样,不屑地摇了摇头。

“是,你们陈国人是讲礼仪风度。”她道,“那又怎么样,战场上一打就败,有什么用?”

“你再胡说!”崔冉陡然昂起脖子来,声音拔高了几分。

他到底还是病着,虽用了药,压下去不少,但此刻一急,还是牵出一连串咳声,咳得他直弯下腰去。

面前人看着他,嘴角无声向下垮了垮。

待他咳声渐渐止了,才道:“本王说错什么了?”

崔冉咳得颊上一片潮红,微微喘着气,却仍倔强,“我们眼下是败了不错,我陈国将士却从未不战而降,死战至全军覆没者比比皆是。便是如今你们攻破了京城,南方仍有义士在顽抗。”

他抬眼望向她,眼中盈满水汽,目光却雪亮,“你怎知道,有朝一日我们不能复国,没准还能一举攻进你们的白龙城呢。”

赫连姝盯着他,神情似乎愕然,半晌才笑出来。

“没看出来,倒是挺有志气的。”她摇头道,“但你怕是忘了,你如今是落在我手里。”

“那又怎样?”

“我不总是这样好脾气,”她眯了眯眼,“要想保命,你得学会顺我的意。”

她没有在意他是何神色,只扭头向窗外,似乎能望见远方。

“负隅顽抗又有什么好处。往那个方向大约二百里,有一座城,至今仍坚持着不降。你以为城中的百姓是满腔热血,誓要与城共存亡吗?”她凉凉地笑了一笑,“不,他们每一天都在哭求守军,开了城门放我们凉国军队进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