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帆脸色缓和几分,但依然没好气,敷衍应声后便离开了。
“小姐,他欺人太甚!”
桂枝气得跳脚,在千帆身后张牙舞爪,担忧地拉住林知雀,小声道:
“您真的要去吗?”
“不然呢?能选吗?”
林知雀换了身严实的衣衫,声音沉闷无奈,却仍是扯出一丝笑意,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。
此刻情况特殊,不止是侍疾这么简单。
既然侯爷起了疑心,她若是一再推拒,反而显得心里有鬼,进一步坐实他的怀疑。
不如随机应变,如果能蒙混过关,日后也能有个安生。
况且,这俩兄弟没一个好对付的,总要慢慢适应。
这点都无法面对,更别提婚约的事儿了。
林知雀虽这么想,牵强地把自己说服,但心底终究有点不情愿。
她轻叹一声,闷闷不乐地甩甩脑袋,鼓起勇气出了门。
月明星稀,竹影婆娑,竹风院沉寂颓败,唯有一星烛火摇摇晃晃。
裴言渊端坐桌前,俊容冷静淡漠,脊梁笔挺地研墨执笔,写下一行行笔锋凌厉的字句。
不过,他每写一会儿,就要拧眉停下,不适地抓挠通红的手背。
嘉树看不下去,从床底翻出药瓶,找了根小木棒,笨手笨脚地替他上药,絮叨道:
“公子,你对蘑菇过敏,多少年没碰过,今日怎么吃这么多?”
裴言渊笔画一滞,侧眸瞥了他一眼,拒不承认,闷哼着别过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