荀朔只觉着自己像是夹在其中的倒霉虫,神仙斗法,殃及池鱼。
好在容锦来送来药后,沈裕就下了“逐客令”,将荀朔与成英一并赶了出去,倒没令他左右为难太久。
容锦的神色看不出半分异样,自然而然道:“荀大夫说,叫你安心静养两日,再启程回湖州。”
沈裕应了声,他无力起身,只定定地看着容锦。
容锦怔了怔,看明白沈裕的意思,只得将汤药吹凉了些,以汤匙一勺勺地喂给他。
温热的药汁咽下去,沈裕顿觉唇齿间弥漫的都是苦涩的味道,又仿佛带着丝甘草的味道,隐隐地泛着有些怪异的甜。
沈裕这些年各式各样的药喝惯了,眉头皱都没皱,甚至还有闲情逸致看着容锦笑:“你今日,看起来很好说话。”
他苍白的脸上浮现些许笑意,似是搅乱一池春水,在病痛折磨的虚弱之中,更显惊心动魄。
容锦拿着汤匙的手微微收紧,颇有些无语地横了他一眼,若无其事地解释道:“对待病中的人,自然是要多些耐心。”
她这个人,骨子里是有些“怜贫惜弱”的倾向的。
沈裕与“贫”这个字八竿子打不着,素日只有旁人惧怕他的份,也就是在这样的大病之下,能勉强与“弱”字沾上点关系。
沈裕从前最忌在旁人面前示弱,自看明白容锦这点后,倒是示弱示得心安理得。
一碗药喂完,汤匙轻轻磕在碗底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