陌生的一切令他彻底清醒过来。
候在房中看顾的是成英,觉察到动静后,立刻询问道:“公子醒了,可有什么吩咐?”
沈裕的视线从他脸上掠过,扫视冷清的屋舍。
他嘴唇微微干裂,开口时的嗓音也格外低沉喑哑:“容锦呢?”
成英正打算着人去请荀朔过来看看,却不料自己公子一开口问的竟是这句,不由得停住脚步:“容姑娘昨晚守了一夜,身体不济,晌午那会儿回房歇息去了。”
沈裕却又莫名问道:“她当真在自己房中?”
成英下意识想要点头,觉察到沈裕并非随口一问,不免迟疑起来:“这……”
他的职责是看顾好沈裕的安危,并没留意过容锦的动向。
正僵持时,紧闭着的房门被人推开。
荀朔脸上犹自带着些许困意,见沈裕醒过来后,暗暗松了口气。
“这一番折腾下来,于你的身体而言,无疑是雪上加霜。”荀朔不着痕迹地避开沈裕的视线,示意他伸出手诊脉,“此次回去后必得悉心修养,不能再劳心劳力,否则我也无法保证你能活着回到京城。”
沈裕按着心口咳了几声,喉间隐约传来腥甜的血气,恰佐证了荀朔此言非虚。
他无力地躺回枕上,开口问的却是:“那肖老将军的病,如何?”
临别时磕过头,这一场师徒情分算是尽了,他再提肖望野时也不再以“师父”相称。
“强弩之末,”荀朔也没瞒他,无奈道,“以我的医术,最多再拖上个十天半月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