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打盆水来。”姨婆恶声恶气地命令。
胭脂哦了一声,放下湿淋淋的丝瓜瓤,麻利地端上来了一大盆水。
案板上,胎已经被姨婆剥了出来。
拿着刀的老妇人盯着两块黏糊糊的肉,脸上露出了一种垂涎的渴望。
胭脂有点怕,但更多的是好奇,她不明白面人为什么像牲口一样,露出这种馋到不能自己的表情。
“姨?这个,好吃?”
姨婆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,微妙地笑了起来,神神秘秘地——
【大补。】
如果此时有个活人站在这只恶鬼面前,可能都分不清她所表现出来的恶到底是因为她已经成了鬼,还是因为她天生的秉性所致。
胭脂有点怕,朝后退了一步。
大户人家一般都看重吃喝,厨房位置在西南侧,占了一大片地儿,直接连着后门。
宋时清走过第二道拱门,冷不防看见院子对面,胭脂穿着月白短衫的背影。
——厨房里,胭脂噘嘴,看样子是不信。
姨婆不屑地哼了一声,拿起那张不算丰厚的胎盘浸进水里,搓洗这块肉膜。
【你懂什么,你想吃,还没福气享呢。这个外头叫紫河车,剁碎了包馄饨,鲜嫩哦。】
她手下很快洗出了一盆血水。
【去倒了。】她敲着盆说道。
胭脂撸了撸袖子,也不嫌脏,转身端出去,泼进水道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