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她明知道儿子明白事理后越来越看不起自己、厌恶甚至恨自己,她也咬紧牙关,露着寻常的笑说着漫不经心的话,仿佛天生就是个没心没肺的样子,对一切无所谓。

顾晔分化报告出来的那天,她激动坏了!

但凡分化成alpha,那都是会有大本事的人!她不能让儿子跟着自己烂在贫民窟,她拉下脸面,带着顾晔去求那个男人,希望他看在昔日夫妻情分上,拉儿子一把。

但吃了一天的闭门羹。

那个男人都没露面,只让家里的管家出来打发走了他们。

是她毁了儿子。

顾雪桥感觉天塌下来了。

顾晔变得越来越沉默孤僻,留在“家”里的时间也越来越短,同处一屋檐下时,只要她不开口,那他能一个月不开口。

顾雪桥都已经放弃了。

可是突然有一天,她儿子有了其他的、鲜活的情绪。

烦躁,恼火,仿佛看什么都不顺眼。

可那时他的力气,足以他拎着曾经欺负过他的人的领子,把人摁地上砸,根本不可能有人惹到他却不被他揍,而让他自己一个人生闷气。

他像是在跟他自己过不去。

三更半夜,她偷偷推开了儿子的房间门。

昏黑的月光下,依稀可见桌上摞着厚厚一沓已经完成的作业,她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躬着腿,睡在狭小的已经容不下他的单人床上,眉头紧锁着说着梦话:“江宝晨,你离我远点。”

江宝晨。

那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