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隆起的被子动了动,睡着的人就像某种逆流而上的温热液体,无意识地从被窝里钻出来,懒懒地蹭到琴酒身上。
他惯于将后脑枕在琴酒颈窝,那是唐沢裕独独钟爱的一个位置。不仅清醒的时候他喜欢靠在这里,某些更混乱、更颠倒的时候,鼻尖也会下意识往那里凑过去。
——那时他大概是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,连眼神都懵懂,茫然如初生的小动物,本能地寻找慰藉。
温热的鼻息喷吐在皮肤上,会有一点点的痒。
就像此刻他头上凌乱翘起的、擦在脸边的黑发一样,细微的触感经神经末梢,清晰地反射到大脑皮层,放大成另一种更为隐秘的暗示与冲动。
只不过现在的唐沢裕太累了,所以琴酒只是伸手扶住了他的腰。
琴酒毫不怀疑那个叛徒会被话语里隐含的深意吓得不敢动弹,表层的语义她都未必能立刻听懂。可唐沢裕平静的声线下面,依然藏着很深的疲倦,除了温和镇定的声音外,他整个人都半醒不醒,姿势与其说靠,倒不如改换成挂都要更合适些,琴酒的手揽着他,才让他没有重新滑进被子里。
一段话说完后,琴酒将他往上带了带:“不急着今天录。”
这样慵懒而无害的状态,琴酒不想让他被外人看见。
听见也不行。
即使录d的时候他的声音是清醒的,不再像昨晚,一切都含混在舌尖的呜咽。
唐沢裕说完一段,突然反手一按暂停,将d机举高了。“不干,”他任性地说,“下次就没机会了。”
这个距离,琴酒只要一伸手就能够到,可他两手都环在他腰间,并没有留下抢夺的余裕,只好摇摇头,任他去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