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马甲的那句,陛下非我君父,初听似乎是抗拒。但仔细再想呢?
生于秦,死于秦,甚至生死都被系在君父的厌倦嫉恨上。所以澹台衡不过是个不归人。仁德贤明的君主,都与他无关。
所以,要留下他,楚帝又能如何?
他又待如何?
秦疏轻轻地拍了拍珊瑚制的名贵屏风,衣袖潋滟间,折射出流水一般的波光,衬得她面若芙蓉。
她很期待。
她不仅期待楚帝领会这话中的含义,学着做一个慈父博得澹台衡的留恋,她还期待着他让自己替代了二皇子,却又舍不得马甲离开的那天。
只是在此之前,她还需要两个人将她想让楚帝知晓的话说得更明白一点。
傍晚宗人府匆忙来见,果然道出了二皇子额头撞伤,禁中消息却被压下的事。楚帝大怒,猛地伸手。
魏骆颤抖着跪下谢罪,战战兢兢,忐忑不安间抬头去看。
却见陛下只是握住茶盏,却并未在盛怒之下般将茶盏摔掷在地,而是面露深思。
魏骆想起徒弟传来的何学士之语,仍觉后背被浸湿。主动算计九五至尊,可是他做了内监总管后仍不敢逾越的红线。
可他从未见陛下为权衡留下一个人,或是一个冤魂如此喜怒无常,再不令陛下释怀,群臣那里也必然有进谏,到时情况只会更糟。
他也只能勉强行之,只希望这位年轻阁臣不要蒙骗他一介奴仆才好。
正想着,楚帝冷不丁开口:“你说瞒下此事,是希望朕少动怒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