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没留意澹台衡脸上沉默神色,叹息:“才长于人,辞长于人,却因无法锋芒毕露,只能选择大器晚成,子瞻从前,便是如此。”
万万没想到,世上还会有第二人。
何躬行便是亲自经历过的,因为听完脊背也弯下去,今朝越过老师拜见陛下,终于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答案。
老师愿意容下澹台衡,是因为老师知道。
知道他并无私心。可自己却不知。
张铭:“你打算如何?”
澹台衡:“为臣过近,则易偏狭。陛下可适当疏远我,这便很好,再者,我也不愿现于人前。”
不然之前做的那些不就露馅了吗。
张敬沉吟。他其实想问一介帝王怎会甘愿屈居人下,况且陛下虽素仁德,但对前朝叛军之祸,总是厉之又厉。
但还是没问。想到那祭文,他按捺住心中长叹:“还未悼念令弟亡祭。”
何躬行终于望见那没有倒影的素衣身影。
他衣袖萧萧,听他们老师道:“太庙祭祀本是选在三月初七,却惊扰了阁下与令弟安宁。”
澹台衡只说:“不必如此,我与玉成早已长眠。”
语如风过,张铭却是心中一震,与何躬行一齐回过神来。
张铭只从那祭文年日之中发现他们祭祀太庙之日,竟是澹台衡幼弟的祭日。
却没想到,他会被惊动,不仅是因眷恋,被献祭给幼弟而久久不去,还是因,昏君已亡,他却仍然死在了幼弟夭亡的同一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