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并不在意。
何躬行甚至隐隐觉得,他如今不发一言,是因陛下如今一意孤行,待到时机合适,他还是会违背圣听。
“朕亦会为子嘉供奉数盏,”楚帝看向他,“子嘉还有何不满,尽可提出。”他一力满足便是!
往日澹台衡见楚帝如此说,总会劝谏。
今日却不知为何,他遥遥看了眼那位君王,那位一样和他着玄衣,衣上龙纹盘旋,有天威神色的君主,眼瞳垂下一瞬,便拱手。
仍不忘躬身,只言片语告罪。
楚帝诧异,忍不住追上:“子嘉有了香火,还怕扰乱我朝安宁吗?”
他左右观望,实在见不到人,又喊:“今晨禁卫军已来报,海贼已被逼迫至浅滩,朝夕之间,唾手可得,子嘉之策未完,焉能旦夕功毁!”
瞧,就连这位陛下如今都自忖拿住了澹台衡的软肋,可这一次,已退了一步,默许开寺接受香火供奉之人,却没有回头。
他的声音在大殿中低徘,像是他这个人,从始至终便是不属于这里的幽魂一般,一丝因被君王看重,自己也贵为帝王的倨傲也无。
也并不愠怒。
只是如他这个人一般,质地如玉,如琢如磨:
“陛下有满朝文武,无需子嘉参与其中。待到陛下有需要之时,子嘉自会前来。”
楚帝微愕,而后便是薄怒:“你的意思是,你不愿再为朕谋划,日后朕召你,你也敢不从?”
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臣属。
澹台衡:“海贼之事将了,况且,陛下也非我君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