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多谢大夫提醒!”
陆琰此刻竟然有些感谢这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鬼郎中,若非他提醒,那自己再多待会儿,累得傅子怀晕厥过去了,那岂不又是罪过?
“子怀啊,”陆琰说话间已起了身,“你在此好生养病,缺什么、少什么便去淮南王府拿,千万莫要客气。如此你便先休息,本王改日再来看你。”
“王爷......”傅旻试图起身。
“诶诶诶,”陆琰一个回身、连忙伸手叫停,“你尚病着,无需多礼。”
话毕他快步走到门口开了门,王府的人早就在门口等着了,见人出来便将成担成担的珍稀药材补品一股脑儿地搬进了房间。
可怜傅旻他们都不是什么性喜奢靡的人,租的房子小,每个房间也小,傅旻这已经算是个中较大的房间了,仍然是被淮南王府上“诚意满满”的补品占满了半间屋子还有余,到了无处下脚的程度。
沈逸站在桌子边儿上,看着周围满满的补品,感觉自己像是流落孤岛的鲁滨逊,旁边儿这补品便是将他围起来的大海......忍不住感叹道:“嚯,老鼠来这屋都得开高德......”
傅旻:“......”
郁荆侯在门口,利落地送客,巴不得一火铳将这不对劲儿的老头儿发射回王府,“王爷,这边有请......”
“好说好说,”陆琰看了眼郁荆,这小孩,初春漫出的野草一样生机勃勃,较床上躺着的那位又有别样的活力,看得他眼里舒坦、心里高兴。
“你们家相爷身边如今正是需要人的时候,你们下头人,定要记得尽心尽力,若有需要,尽可去找淮南王府,本王在此地呆了几十年了,多少有点门路。”
“嗯,”郁荆回得不咸不淡。
“对了,”陆琰住脚,对着郁荆一笑,“方才本王同你说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?”
方才?方才要给自己说亲的事儿吗?
郁荆心道:还怎么样?自然是不怎么样!我看你个老王八是咸吃萝卜淡操心、皇帝不急急太监。
尤其是,这老白脸笑起来看着真是让人不舒坦,郁荆忍了又忍,后撤半步道:“王爷,突然想起来,我还与我们相爷温着药呢,再不回去怕是要糊了,糊了的药可会害人命......”
说完不待陆琰再回句什么,拔腿就跑。
陆琰看着郁荆跑远的背影,忍不住道:“这借口可是够蹩脚的......”
“简直欺人太甚。”淮南王府的下人都忍不住打抱不平了。
“诶......”陆琰回身,背起手、迈起了八字步,“年轻人嘛,就是要真性情,才好玩。”
沿着简陋的游廊往前走,陆琰心道,见面这么多次,倒还不知道这小郎君名叫什么?这样抗拒相看,可是对女子提不起兴趣?
可得好好去打听打听,若真如此,那就太好了。
这边儿,陆琰的歪心思随着他本人越行越远,那边沈逸和傅旻则匆匆闩上了门,一人拿着纸笔,一人蹲在地上,正配合默契、如同现代人新婚当夜数红包一样清点着陆琰带来的这些好东西。
“我们速战速决,”傅旻怕甩自己一身墨点子,但是又实在是手痒,正慢慢地转着笔,对沈逸道:“我们总体分成两批,能卖的和不能卖的。
不能卖的,指的是明月当前的身子能用得上的,其余的都是能卖的。不能卖的这些你可定要好好把关,毕竟是陆琰带来的东西,防备心总要有的。
那能卖的也不能掉以轻心,先甄别品质,再打听打听市价,如果隔壁的城池价格更高,赶过去卖也不是不可以。
总之我们就一个准则,将有限的东西发挥出更大的用处、卖出更多的银钱。”
本来傅旻还想着给妹妹与祖母带着,但是他带着队出来,大包小包回去不像样,不若直接换成钱贴补给身边人和祖母她们。
至于明月那边,本身车马随行众多,甚至连锅灶都有,多带些药材也看不出来。
沈逸听了,觉得这厮头脑确实清楚,说得是一点毛病没有,唯一的一点问题是......他抬头,问:“那我呢?”
我这个长租群演、我这个治病功臣,就不配分上一点儿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