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句实话,前几日刚刚见面,几乎是一眼千年。
他陆琰横行淮南,欺男霸女随心所欲,但到底是水潭子里跃不出蛟龙,偏居一隅这些年,已没什么人物入得了他眼、惹得起他念了。
打京城来的这左相,是好些年来的头一个。
要长相有长相,要身段有身段,要风度有风度,要谈吐有谈吐。这神君一般俊秀的儿郎,简直天赐。
但右相那老顽固一直提醒自己不要碰他,一介布衣而已,再有本事,这泱泱大朝还是姓陆,自己龙子皇孙,染指一下又何妨?
此时间,绵绵春香已该奏效,听听……左相虽在熟睡,但气息都已乱了......
陆琰发觉身上一阵燥热,招人上来:“相爷乏了,送相爷回去安歇。”
见人被扶着离席,他才正了正衣襟,偏头看向右相的人,“成了,今儿就到这了,本王也乏得很,散了。”
右相与淮南王合作多年,早知他那点上不了台面的癖好,必然会提前布置,才能不让人被活活糟蹋。
故而,便到了此刻,右相的人也没有轻易罢休——他们早得了右相指示,士可杀不可辱,左相可以牺牲于朝廷倾轧,但决不能在床笫间被亵玩。
其实这倒是误会了陆琰,就从发心来讲,他是不曾想过要亵玩左相的,倒蛮想让左相亵玩他本人——这样年轻的身体,这样劲瘦的窄腰,若能承欢之下,能上苍穹也抵不过这般快活。
自然,若实在是当不了下头那个,两道春香都难以奏效的话,自己勉为其难上去,也不是不行。
但那就属于是下下之选了,到嘴的鸭子,高低都得尝上一口不是?
陆琰兹要是将人骗了上来,那就不会去打那无准备之仗,右相的人跟屁虫一样步步随行,他也没再愠怒,气定神闲地迈着八字步往卧房走。
到了门口,右相的人还待进门,他却不许了,“记得你们的身份!本王何时沦为你们的阶下囚了!是否是本王沐浴你们还要帮着除衣?本王更衣你们还要帮忙扶着?”
这话说得就已然很重。
右相与淮南王毕竟是合作的关系,尤其这还是当朝亲王,脸面总是比天大,若真因为这茬扯破了面皮,到时候吃挂落的还不是底下他们这些跑腿干活的?
这几人也不蠢,略权衡了下便住了脚,在离门口尚一步外行了礼,“王爷请便。”
陆琰歪了歪嘴,笑了,“哥几个辛苦。”
“吱呀”一声对扇门合拢,陆琰竟发现自己有点小鹿乱撞的意思,驰骋床笫近二十年,还未曾有一男半女,让他这样期待、又紧张过。
今日吃酒半日,想来身上味道不会好闻,他传人送来了热水,仔仔细细地沐浴了一番,又点了含香的熏笼烘干了头发,前后几次整理了仪容,这才慢慢搓着手往内室走去——
当下这便是,春风得意马蹄疾了,陆琰想着,今日他便要就看了那来自长安的花。
外头一群草包,就这点道行还想拦着本王,本王想要的人还未曾有过失手呢!
一艘画舫,数间华室,勾勾连连,别有洞天,他这一室只需穿过两道密门,便可直达傅旻所居。
那心肝儿,可不就近在眼前了!
第37章
兴王府内。
陆望安惯居的院子里是久久的沉默。
无关人等早早已被屏退,精致的内室里唯有兴王妃、陆望安、大巫祝与薛诚。
兴王妃最先打破了沉默,她提起帕子擦了擦眼泪,问:“安儿,你可听到了?”
“听是听见了,”陆望安笑道,“不过句玩笑话而已。”
大巫又叹气,摇摇头。
兴王妃走上前,心疼地摸摸陆望安的发顶,“好孩子,若母妃说,并不是玩笑话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