战场捷报频传,准备不足、因章致芳身故而匆忙起事的陆琰,对上筹谋许久、待君入瓮的陆望安,本已处于下风。
再加上,当时的几百万两罚银,加上后来卖掉画舫的钱,多数被陆望安拿去建设了军队,快半年的时间,周继手上的部队战力又增强了许多。
己方增强,全是削弱对方战力而出来的钱。
所以,即使陆琰这些年攒了好些银子、又在章致芳的引荐下获得了许多城的支持,即使章致芳走时还专门留下了对付傅旻的法子,但也只是让陆琰的战线拉得更长些、拖得更久些,旁的更大用处却是无了。
毕竟,章致芳了解傅旻,傅旻又何尝不了解章致芳?
那些出自章致芳的计策他瞧得出来,虽确实难破些,却也不是破不了。
更何况,彼时淮南一行数月,也足够傅旻了解陆琰:他的滑不留手,在战场上确实有点管用,毕竟“以正治国、以奇用兵”,但对上经验丰富的周继,就不够看了。
总之这一役,赢的肯定的,区别只是多久能赢——
陆琰强弩之末,却负隅顽抗,辗转战线,拖延时间,在乎的、享受的,不过是当下“义皇帝”之名号。
等了一辈子,盼了一辈子,自然要过足瘾才是。
这一点,前线的周继、傅旻看得清,京中的陆望安自然也看得清。
他如今独住缣迭院,南直隶捷报已然无法令他扯出丁点笑容,一日日掰着指头数着,三十日还余几天。
这些天养胎稳胎的药如白水一般往下灌,却到底压不住越来越频繁、越来越持久的腹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