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,在不知何日就会消弭的平静里,二人珍惜无比,认认真真地过日子、卷睫盼着星星到来。
但好景不长,距事发终是不到半月,淮南王陆琰领兵北上,夜间乔装而行,待被人发现踪迹时,已一无所挡地过了三城,入了南直隶!
虽不知道章致芳到底给陆琰留下了如何的“锦囊妙计”,但有一点起码是跑不了了,陆琰不着声息越过的三城里,有两城都与章致芳有联系,章家百年前在江南发迹,后因为官定居京城,但在江南一带的影响力仍不能小觑。
虽现在秀于章家这片林的木已倒了,但却仍有人罔顾皇权、攀上这艘巨船、妄图搏一番锦绣前程!
但京城这边又如何是一点准备都无,周继来京之后,陆续将京中四大营重新整编,洗掉了好些与章氏有勾连的统领,现在,京中四大营,已原原本本是陆望安的四大营了。
如此,便他与傅旻领军出北直隶,护龙卫和四大营近四万兵力,足够护住京城。
准备得足够充分了,所以接到消息后,陆望安甚至都未再召见一次周继,一封手谕发出,周继与傅旻便将领一队精锐自北铉门而出,往忻州方向而去,后自阳泉拐出北直隶,直面叛军。
周继那边想必已经准备好了,傅旻本都打算咬咬牙直接同人汇合,毕竟手谕都到手了,命他“即时出发”,但想了又想,还是放心不下陆望安这个冤家,当即调转马头,又回了府。
陆望安在床上侧躺着,一手轻轻抚着肚腹,看模样似乎是等了好久,也当真对傅旻的到来毫不意外,但开口却成了:“傅军师,如何还不出发?”
这话简直是戳了傅旻的肺管子,如何还不出发?还不是因为放心不下。
他声音闷闷的,“想抗旨。”
陆望安笑了,招手,“师哥,过来。”
傅旻怏怏过去,陆望安当即伸出抚着肚子的手,扯着傅旻的前襟拽到了自己面前,“临行之际,几句话要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