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里也并非是没有兴国的御厨,只是京中本就干燥,食多了辣难免要上火,陆望安从来吃得不多。

再加上他如今坐拥四海,想要什么样的饭菜得不上一口?口味已然是其次,他吃的,更多的是感情与心情。

便如今日坐到家里,若无眼前玉盘珍馐,只两碗粗茶淡饭,那于他而言照样是香气逼人。

再比如,当时在春和斋,师哥烧的那些嗐,如今情形,再想这个可就是自找不痛快了。

陆望安收回思绪,看着盘中剥好的河虾,对着兴王妃一笑,“儿子在京中,甚是思念母妃。”

“无端说这些做什么?”兴王妃乜他一眼,又不忍心发作了,只嗔了句:“祖宗,好好吃饭,便是报答我了。”

“是,”陆望安大口吃下了一整只剥好的河虾。

这顿饭前头还好,大约思乡之情犹在,陆望安吃得也起劲,但宴席过半,吃到第三块粉蒸肉的时候,呕意便突然到了喉咙眼儿。

兴王妃见他不住地抚着自己的胸膛,一直做出吞咽的动作,便害了怕,连忙打了一碗汤端过去,“安儿,好孩子,且忍一忍,这顿吃得太辣了,真吐出来要吃苦的呀。”

陆望安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:“嗯”

但到底也是没有压住,没过多久,陆望安骤然起身冲出了花厅,撕心裂肺地吐了起来。

兴王妃在旁边看着,急得直跺脚,嘱咐下面人:“快,快去将大巫祝请来。”

“不,不用”陆望安是真的不想让旁人知道他害相思病害得这样狼狈,在呕吐的间隙连声制止。

可惜兴王府不是清晏殿,在这儿,他说了不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