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上种种,傅旻在心里头逐个盘算:大约在外人看来,日子得算是极顺利、极好过了。
如果他自己没有耿耿于怀,没有不间断地找寻,没有夜夜枯坐、摩挲纸笺的话
祖母身子即将大好的时候,前方他的风纪官们监察河道总督离证据确凿、捉拿归案只差临门一脚了,但他们这些不上明面的天子使臣扛不起这大事,一封急信传进了文渊阁,落到了傅旻桌上。
傅旻拿这信去了御书房,求一柄宝剑,以为国斩贪官。
陆望安坐在御座上,半天没有吭声,这段日子师哥好像过得越发快活了,听闻那何家三姑娘昨儿又入了傅府,着实是挑了个好时机,真真是应了自己那句“佳人在畔”。
但他不开心,非常不开心,甚至心情已经影响了身体,近来好一阵儿了,他夜不成寐、茶饭不思,身体眼见着一日日地亏空了下去。
此刻他也精神不济,撑着头看着下头落座的傅旻,心说谈婚论嫁在即,师哥怎么突然舍得离京千里呢?
尽管心中对这事存疑,但陆望安是从来不曾怀疑过傅旻的一片忠心的,此举又刚好中了自己下怀,求之不得,他恹恹点头,“准。”
顿了顿又还是忍不住叮嘱:“但此去凶险,师哥万要护好自己。”
“臣领旨,”傅旻跪拜谢恩。
出发在三日之后,天还未亮,傅旻便出了城,在城外长亭处休整的片刻功夫里,傅家的马车匆匆赶来驻在了一旁,而后车里下来两个身段婀娜的妙龄女郎,着披风、戴兜帽,正是傅愔与何媺。
“哥哥,”傅愔知晓傅旻此行的危险,眼里存了泪,冲过去抱住他,又叫了声,“哥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