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旻一夜未歇,精神头在整日的公务中已消磨殆尽,只剩跗骨的疲惫,明月奴不打招呼就没了踪迹,他也忘记了用晚膳,即便是已然让人到宫内各处去寻,但偌大宫城莫说是藏一个人,便是藏一支军队,碍于种种权限,他也只是在大海捞针。

便是如何心焦,也只能待在原地,等人回来,或者等人传来消息。

傅旻着实是非常疲惫了,缓缓摸上陆望安的发顶,像焦急的母亲盼来了迟归的幼子,因为在乎心疼而不忍苛责,“下次若再出去,记得给我留个信儿。”

陆望安感觉喉咙口处发堵,像湿水的棉絮拦在那里,上也不是、下也不是。他本就说不出话,现在却好像是连口气都顺不上来,半天才用发顶蹭了蹭傅旻的颈窝。

像太后养的那只狸奴一般,每当打碎了价值连城的瓷器,它便这样靠在太后怀里,示好撒娇,此事便就翻篇。

“晚间可用饭了?”傅旻起身,拥着陆望安往屋内走。

屋内早点了灯,二人对坐,六角琉璃宫灯晕出柔和的光同时打在两人脸上,陆望安看着傅旻,摇了摇头。

傅旻道:“下头人早备下了饭,稍坐,我去热热。”

尽管灯光让傅旻的脸色好看了许多,但陆望安还是看出了他的疲惫,起身比划说:我去吧。

“不用,你待着,我很快。”

傅旻在木柴毕剥声里静坐,抬手揉了揉太阳穴,卸了心里的挂牵,精神好像已然好多了。

陡然,太阳穴上抚上了手,没什么力气、也没什么技巧的按摩就这样开始。

“我们明月还有这样的手艺,”傅旻自是夸的,一双大手覆到陆望安的手上,借了他些力气,按着便更舒服些、有用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