折子在傅旻那里都按照轻重缓急分摞沓好,时限到了若无人来,他便亲自到御书房简明扼要汇报一番,后就着下面人前去执行了。

陆望安看完了一摞折子,毫无意外地发现师哥在抓问题重点上真的很厉害,能将密密麻麻的长篇大论里头找出关键所在浓缩成几句话。再说解决举措,便每封奏折思索半个时辰,自己也未必能想到比他所举更周全的法子。

故而,他的朱批几乎都是:“着照左相所言处之。”

于是尽管中间用了午膳还歇了晌,但事半功倍地看完奏折之后,天居然还未擦黑。

陆望安绕着存放奏折的木案左转一圈、右转一圈,转得自己晕头转向,最终还是没有骨气地决定——去春和斋。

即便是人证物证俱全,他还是固执地相信自己的识人眼光,或者说,是相信傅旻的为人。

万一,万一呢?万一这其间真的有什么巧合或者误会呢?

“便当”陆望安让伺候的人都下去,自己换上衣衫,又自我开解:“便当是为了这经年翠竹之笺的情谊。”

哑药生效的后一刻,他入了春和斋。

此时夜深,晚风习习,绣球花影在青石板路上斑斑驳驳。月光洒了游廊半侧,光照不到的地方,一个高大却蜷缩的人影,孤寂地守在丙字一号房门之前。

——是师哥!

这样的等待模样给陆望安的震撼无异于亲眼目睹尾生抱柱,他飞速奔冲过去,又蹲在傅旻眼前,无声看着他。

“我托人打听你,整个皇宫都找遍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