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一边,陆望安虽已接到了傅旻送来的信,可他那时已经等在了春和斋里。

龙床冷硬,倒还不如这处被师兄改造许多的大通铺睡着舒服,何况这儿处处都是师哥生活的痕迹,长夜好像也显得没有那么孤寂了。

由奢入俭难啊,陆望安一边想着,一便边委里委屈地自己铺床,明明往常都是师哥铺的。

他枕上了傅旻常用的枕头,上头好像还附着一丝傅旻身上特有的紫檀味道,在此刻于他,便是安神香一般的存在。

灯都已熄了,窗外突然出现振翅的声音,陆望安无奈又起身点灯,打开窗让鸟雀进房,这是他从家乡带来的传信官,比鸽子更好用些。

拆下鸟雀腿上的蜡丸捏碎,情报司线人的消息明晃晃显示在陆望安眼前——

左相夜访南风馆!

第18章

陆望安今夜注定是睡不好了。

当然,他相信师哥的判断力与自制力,相信师哥不会做出狎妓这般置自己前途名声于不顾的事情。

但他自己的情报司还从未传过任何错误消息。朝中官员狎妓者数不胜数,师哥许是被歹人带坏了呢?

可是,相识几年、一眼倾心,他自认识人还准,师哥不会是那种朝三暮四之人。

然而转念一想,“明月奴”一个口不能言的小乐师,无媒无聘的,连个外室都算不上,凭什么奢望当朝左相为之守身如玉呢?

榻上的被褥已经被辗转难眠的陆望安滚成了一团浆糊,更漏在床脚声声催促,催得他心里烦躁更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