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英听见他这般轻声细语地哄她, 便知自己暂时逃过了一截, 又嘟囔两声“好困”就在裴君慎怀里装起了睡。
裴君慎哪能瞧不出她这点小心思?只是软玉温香在怀, 他甘愿沉沦,况且……如此一来, 娘子便再没有理由赶他走。
是以第二天夜里,崔英睡得正沉时鬓边又吹过一道冷风, 她倏然睁开双眼, 下意识便摸向枕下金簪。
可待金簪冰凉的触感从手心传进脑海, 她眼角却忽地一抽,脑子里闪过道不靠谱的猜测:该不会是裴君慎那厮又来了吧?
这般想着,她屏息凝神,仔细辨起了来人脚步声——步伐轻而快,频率极稳,不像是做贼心虚又小心翼翼的刺客。
当然,最后让她确定来人的还是那阵衣料摩挲声。
裴君慎又在解大氅。
只不过他这回比昨日多了一个步骤。
解完氅衣后没有径直坐上床榻,而是俯身问了声:“娘子,你可醒了?”
崔英握着金簪的手顿时紧了又紧。
好一会儿,她才将金簪送回头枕之下,翻过身不无幽怨地瞪了裴君慎一眼,低声轻斥:“不是跟你说只昨日一回吗?你怎么又来?”
裴君慎闻言一本正经地躺上床榻,嗓音喑哑:“娘子害怕,我身为娘子的丈夫,自然要过来保护娘子。”
崔英:“……”
无耻斯人,竟反将她一军!
偏偏这“将人”的石头是她自己递过去的,崔英无从反驳,只能忍着。
且不止要忍着,她还要做出一副承情的姿态,咬着牙往裴君慎怀里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