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桉屏住呼吸,久久注视着自己的哥哥。
原来无坚不摧、无所不能如他,也有这样脆弱疲惫的时刻。
“回来了。”
顾桢长长的睫毛翕动,像鸦羽,而嗓音又低又哑。
兄妹与生俱来的默契,她对顾桢情绪的感知比对自己的还要敏感,只几个字音就让她意识到他不对劲,于是小心翼翼叫了一声“哥”。
他抬手捏了捏她出去回来就冻红的鼻尖,眼尾轻轻一弯,嘴角的弧度浅得可以忽略不计:“去哪了?”
顾桉按开了身边墙壁上的灯,当她看清眼前顾桢的模样,鼻子蓦地一酸。
顾桢眼睛红着,眼底尽是红血丝,低垂的睫毛甚至有些湿漉漉的。
上次见他这样,还是爸妈离婚、她哭着要留在他身边的时候。
那双天生锋利的眼睛,太清澈也太干净,以至于那巨大的悲伤无所遁形。
顾桉嘴角的笑意收敛,轻手轻脚走到顾桢身边,问他:“哥哥,你怎么了?”
顾桢长睫低垂,在眼睛下方投下柔和的阴影,低声说:“没事。”
顾桉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他开心一些,只小小声说:“哥,今天你生日,我给你买蛋糕了。”
顾桢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,甚至说了一句“谢谢桉桉”。
语气温柔得似曾相识。
而顾桢只有一种情况下会对人温柔,那就是他特别难过的时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