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揉着眉心坐下,伸出手,搭在脉枕上。
陆卿婵漫不经心地说道:“最近事务太多,一用那药就醒不过来。”
把过脉后,府医边写药方,边说道:“只是寻常风寒,但您可千万谨记,莫要再糟蹋身子了,有些事能放就放、能推就推。”
她靠坐在软椅里,却没什么想法。
府医每回都这样说,可事务太多,也不是她想不做就能不做的。
饮过药后,陆卿婵便拉上帷帐,更衣午睡。
她睡得很沉,没有发觉掌心攥着的游鱼玉佩,被握得温热,如同暖玉般泛着别样精致的辉光。
陆卿婵盖了两床锦被,睡醒后浑身上下都是热汗,像是被人刚刚从水里捞出来。
不过额前的热意降下来许多,就是手脚还有些虚软。
她撑着额头,回想起刚刚做的梦。
真是莫名奇妙。
竟然又梦见了三年前的事,那次她和柳乂一起撑着小舟出游,不小心闯进了藕花深处,好不容易才赶在天黑之前出来。
梦里陆卿婵踩在船舷上,笑着向静静拨水的柳乂唱起清歌。
是很旧的南朝唱词。
“西洲在何处?两桨桥头渡。”
不知怎的,她刚刚开口,就坠入了深水里。
身躯在不断地向下坠落,像是没有尽头,唯有肺腑里的疼痛是清晰且绵长的。
陆卿婵轻咳两声,摇了摇头,努力从梦魇中彻底挣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