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望向偏西的日头,烦闷地起身沐浴。
睡得太久,事情又要积在晚上。
陆卿婵本想着等赵崇回来,与他再商议白日发生的事,用过膳后才听女使说,赵崇晚间去了礼部尚书李荣的家中赴宴,恐怕夜深时方能回来。
她没有多想,与管事一起看账簿。
等到陆卿婵准备歇息的时候,侍从忽然来说侯爷大醉,请夫人去接一下。
她披上外衣,烦闷到无以复加。
赵崇就喜欢通过这种方式,来让旁人知道他们有多恩爱。
“这都几时了?”陆卿婵的手指穿过衣带,“明日又不是休沐,还喝到这个点。”
她穿上披风,又戴上兜帽,缓步向外间走去。
侍女追上来给陆卿婵递上一个手炉,“夫人,晚间天寒,您身子刚好,千万小心些!”
陆卿婵哭笑不得,她还没有那般娇贵,况且炎炎五月用手炉也太怪异了,但她最终仍是接了过来。
“还是你想的周到。”陆卿婵轻声说道。
她重重的心事,因为这个小小的手炉消减许多。
陆卿婵靠在车壁上睡了一路,她紧紧地裹着毯子,再度醒来时又是满身的热汗。
梦魇来得太突然,也太莫名其妙。
就好像是缠在她身上的、如影随形的恶鬼。
她心神不宁地下了马车,礼部尚书李荣的府邸瞧着并不奢华,但极为雅致。
他是太傅李岷的族弟,也是赵崇的直属上司,赵崇一闲下来就要说他的不好,有时能喋喋不休地说上半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