俞晓旸先出的声。他说的是个陈述句,里头没什么起伏,就如同他看着面前病房门口时那平静的表情一样。
“嗯……”
方绪想了想,找了一个离他半臂远的位置坐下来,跟他一块把脸转向南侧。
这一层都是单人病房,房门上嵌着一小块长方形的磨砂玻璃,从外边看不清里头的情景,但如果有人要来拜访,他可以从门上贴的卡片中知晓病人的名字。
“怎么样?”俞晓旸问道。
他的双手平摆在膝盖上,鼻梁上架着一副老花镜,看上去莫名的认真。他的肩头和发顶都湿漉漉的,方绪离他不算远,也因此能够嗅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混杂着泥味的潮湿气息。在回话前,他的目光微微下移,最后定格在俞晓旸那溅满泥花的裤脚上。
“封盘了,挑战天元是年中的事儿,在那之前继续下完就可以。”他接道,说罢又忍不住加了一句,“老师,棋院那里——”
“桑原去替我了。”
方绪微微地点头,目光复转向病房门侧的姓名卡片上。
“小亮没事吧?”他问。
“胆结石,不是什么大病。”俞晓旸的眉头皱了皱,“他在你那里,平时怎么样?”“呃……”
方绪挪了挪屁股,左手食指在膝盖上抠了一会,答道:
“他对自己要求很高,不管做什么,都在紧着自己去做,就算不跟别人比,也要跟他自己”比,不断押着自己去进步。我觉得,他可能有点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