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申明月为何深夜离家,你们可知晓?”
“不知不知,我们不知。”这申明月的公公刚想开口回答,她那原本还在哭哭啼啼的婆婆就突然止住了哭声,接连着回道:“明月她要是白天出去了,我跟她公爹或许还能知道。可这深更半夜的,我们当公公婆婆的总不能巴着他们小两口的屋门看吧。不知道,我们是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出去的,又是因何死在这祠堂里的。”
“昨个儿傍晚时,你们可见过她?”
“吃晚饭的时候还好好的呢。”申明月的婆婆回道:“我家就四口人,除了我们老两口,就只有他们小两口。这饭都是在一起吃的。吃饭的时候,一切都还好好的,也没听说她晚上有事儿要出去。差爷,我这儿媳妇一向很守规矩,尤其是我儿子生病之后,她几乎从不出门,就算是采买东西,也是请我这个当婆婆的代劳。我是真不知道,她是为了来的这祠堂,又是因何被人杀死在这里的。”
“死者申明月与她的夫君,也就是你们的儿子关系如何?”
“很好,很好的。”申明月的婆婆赶紧点头:“我这儿子,怎么说呢?在生病之前,那是什么都好,对我们孝顺,对明月这个做媳妇儿的也是没话说。生病之后,这性子就有些变了,倒不是变得有多坏,而是变得有些暴躁。他总觉得是自己耽搁了明月,连累了明月。明月还年轻,他不愿意明月一辈子守着他,等将来老了,跟前也没有个能指望的人。为了让明月离开,他想了不少的办法,甚至用最差的态度来对明月。若是不知内情的,当真觉得他是可恶透了。可我们做爹娘的是知道内情的,明月也知道他在盘算什么,不管他怎么说,怎么骂,都不为所动,还是一如既往的对他好。”
“能找到这样的儿媳妇,也是你们家儿子的福气。”
“谁说不是呢,所以私下背着明月,我们也说我们这个儿子。说不能让他再伤了明月的心。明月若是想走,我们张家不留,不仅不留,还会以嫁闺女的规格给她力所能及的准备些嫁妆。明月若是想留,我们也会仔仔细细,认认真真的对她,绝不叫她在我们张家受委屈。”申明月婆婆说着,还攥起衣袖在眼角抹了两把:“哦,对了,有件事我刚刚忘记说了。昨个儿傍晚吃饭的时候,明月说了一句话,说是找到了什么方子,可以让我们张家有个后。”
“什么方子?”
“明月当时没说,我们也没继续追问。”申明月婆婆叹了口气,跟着又问:“我家明月不会是因为这个方子才没了命的吧?”
第517章 佛手(3)
申明月的丈夫名叫张成,虽没上过私塾,读过书,却是个精明强干的小伙子,最初跟着村长张有福做药材生意的就是他。他生的端正,又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嘴,南王村跟洛阳城里那些药材铺子的生意很多都是他去牵线搭桥的。
可惜,这张成的运道差了些,在一次去洛阳城谈生意回南王村的中途遇到了几只疯狗,虽从那些疯狗嘴底下讨回一条命,却被咬得毁了容。治伤期间,又因为服用了大量含有微毒的药物,致使自己变成了一个外强中干的废物。
自从毁容之后,张成就再也没有走出过张家的大门,甚至连平日里居住的那个小屋子都不肯出。俨然变成了南王村里除了张东林之外的第二个傻子。
妻子被害,身为丈夫的张成却没有出现,若按常理说,这是极不正常的。可因为南王村家家户户都知道张成的事情,他不出现,反倒变成了正常的事情。
案发现场,是在南王村张氏祠堂里,而这个祠堂,平时是落锁的。方才进门时,常泰刻意查看过祠堂上挂的那把门锁,上面并无沾染任何的血迹,而从村长张有福的叙述当中,也没有听到与换锁相关的描述,因此可以认定,门上现有的这把锁,就是平时锁着祠堂的那把。
那么,申明月,一个张家普普通通的儿媳妇,是如何打开祠堂的门锁,进入到这个被害现场的?
“这张氏祠堂的钥匙应该不是人人都有的吧?”
“钥匙?”张有福一怔,随即也意识到了什么,赶紧解释道:“差爷说的没错,这祠堂的钥匙的确不是人人都有的。祠堂钥匙,一共三把。一把在我这里,但平日里都是交给我家娘子保管的。我这人粗心,又时常在外头走动,不带着钥匙吧,心里不安生,带着吧,又怕给丢了。另外一把,在老祖宗手里,还有一把在负责打扫祠堂的老张头儿手里。”
“老祖宗?”
“哦,是!”张有福点头:“老祖宗是我们张氏一族的女儿,年轻时,为护着我们张氏,做了不少的牺牲。后来年纪大了,也就没嫁人,一直在村子里举着。因为辈分较高的关系,所以咱们村子里不管男女老幼,都管她叫老祖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