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年春节过后,他被单位外派到南美州。他是一名时政记者,满世界的跑。
他临走的前一晚,过来同傅叔道别,那晚母亲亲自下厨,做了满满一大桌的菜,很多是我爱吃的,可我却没有半点胃口。低着头,扒拉着米饭。
他离开时,傅叔与母亲送他到门口,母亲又叫我:“傅寻,过来跟叔叔道别。”
我从沙发上站起来,看见傅家宁正笑望着我,我转过头,一言不发飞快地跑上了二楼。
我站在卧室的窗户边,将窗帘拉开一角,看到他正穿过花园,走到铁门边时,他忽然转身,抬头往我房间的方向望了眼。
我忽然飞速跑下楼,出门时,撞到了正进来的母亲,我推开她,不要命地跑出去,将她的惊呼声抛在身后。
我气喘吁吁地站在傅家宁的车边,他刚打开引擎,偏头见了我,惊讶地放下车窗。
我望着他,却不知说什么。
他将引擎关掉,趴在车窗上,静静地等我开口。
僵持了片刻,我终于低声开口:“可以……可以给我写信吗?”说完,我忐忑极了,低着头,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。
“好啊。”他轻笑一声,然后发动了引擎,离开之前,他忽然伸出手,揉了揉我的头发:“小寻,记住我对你说过的那句话。”
他没有食言,他离开一个月后,我收到他从哥伦比亚寄来的第一张明信片。他的字迹龙飞凤舞,像他那个人一样随性恣意。明信片的版面有限,他只写了寥寥数语,我却将那短短几行字,反反复复看了几十遍。那天晚上,我抱着它甜甜地沉入梦乡,后来我还做了一个瑰丽的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