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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再醒来时,已是第二天的中午,人在医院的病房里。

我环视了一圈,病房里空荡荡的。我心里一慌,翻身坐起来,病房门这时被推开,傅家宁提着粥走进来:“醒啦?饿不饿?我买了燕麦粥。”

我的眼泪忽然就哗啦啦地落下来。

“怎么了?是不是哪里不舒服?我去喊医生!”他急匆匆地往外面跑了。

我流着泪摇头,不是的,不是的。我只是害怕被抛下,害怕一个人。

我们在医院住了两天就又回到了滑雪俱乐部,我感冒初愈,傅家宁也不敢再将我带上滑雪场。趁他去活动的时候,我就在俱乐部里溜达。俱乐部里有一些卖纪念品的商店,我站在一个玻璃橱窗前,盯着里面一套瓷娃娃看,那套娃娃一共十只,各种滑雪的动作活灵活现。

我看了良久,忽然,有人站到我了身边,过了一会,我听到傅家宁的声音:“你喜欢啊?”不等我回答,他已经喊来导购员,指着那套娃娃说:“这个帮我包起来。”

“不……”

我的话被他打断,他蹲下来,握着我的肩膀扭向他:“小寻,痛呢,就要喊出来,喜欢呢,就要说出来。这才是快意人生,知道吗?”

我忽然就想起母亲的话来,她说,寻,你要学会坚强,学会忍耐。人生忍一忍,也就没什么过不去了。

后来很多年,我总是问自己,为什么会喜欢上傅家宁,明知道我跟他是那样的一种关系。

是从这一刻开始,他对我说,痛,可以喊出来,喜欢,就要说出来。那是一个战战兢兢内心敏感的十二岁女孩子,最想听到的话。

我十三岁到十五岁的这三年间,没有再见过傅家宁,一次都没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