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老爹果然下狠心了啊。

她将手臂递给胡须白花花,头发也是白花花的新任典局把脉,不由苦笑。

=……=

没过几日,秋雨淅沥。

听完经筵讲座的玉佑樘未带伞,只好待在凌烟阁旁边的小湖古廊里避雨,边等着宫人送伞来。

头顶浓厚的暗云色慢慢流淌,整座皇宫都笼在一片烟色的水雾中。

碧棠抱臂哆嗦,问她:“殿下,冷吗?”

玉佑樘体寒,自然也是浑身冰冷,但依旧端着:“还好吧。”

秋风夹带着月桂香气和被雨滴打出的泥糙味灌进亭子,玉佑樘忍不住一激灵,被碧棠眼尖捉见了,她忍不住促狭调侃:“殿下明明很冷了,还嘴硬!”

她又道:“殿下,您有一件氅衣一直摆在凌烟阁里头的,我去取来,你在这等我一下。”

又要淋雨,玉佑樘想阻扰她,却只见这货已经踩踏出一路的水花朝着凌烟阁的大门奔去了。

她不由叹气,只好撑腮坐定。

就这么待了一刻,玉佑樘瞥见朦胧雨雾中,影绰绰地立着一道修长的身影。

天地安静,水波不兴,只有雨水淅淅嗒嗒自廊角飞檐滚下。

那道影子身形很高,一袭白衣,袍袖在风里飞扬。他撑着一把天青的纸伞,正沿着小径,朝这边缓缓走近。

玉佑樘觉得应该是宫人过来送伞了,可仔细瞧,服饰又不像。

空欢喜一场,她继续懒散地靠回栏杆,目光却是没离开那段溶在水里的影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