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面将殿里伺候的人都遣出去,只留红叶和青杏儿伺候着。
青杏儿今日手也有些抖,似乎很怕弄疼了我。攥着发梢摆弄了半天,最后只在下面挽了个坠髻。而后忐忑的看着我,看得我不自在。伸手触了触眉角的伤口,看是不是渗出血来,结果是她下意识的倒吸凉气。
我只好说:“梳得不错。”也不只是想给她些胆量——这个时候,确实是越显病容的打扮越好的。
她便稍稍松了口气,忙去帮着红叶侍弄茶水。
我回过身,郑妈妈这才开口禀道:“昨夜北宫门新换了管事,因是陛下下的旨意,想着娘娘可能还不知道,因此老身便来娘娘这里拜见——牌子其实昨日已换过了。”
我自然知道她不是为了换牌子这种事来的,否则也用不着巴巴的等我两刻钟。
她来的很是时候,我如今确实很急着知道,昨夜太后请太医是怎么一回事,苏恒又查到了些什么。
我说:“我也记着昨日北宫门来过人了,似乎是个姓赵的妈妈?”
郑妈妈道:“是姓赵,娘娘记得不错。”
——当然要记住的,毕竟是连我的旨意都敢拦着的人。
我说:“赵妈妈怎么了?”
郑妈妈略顿了顿,垂了眼睑掩饰着神色,道:“老身在永巷管事,倒是不怎么清楚北宫门的事。听说是陛下传了赵妈妈并北宫门掌钥的三个妈妈去问话,她们说是太后遣了人来未央宫禀事,却说不明白太后到底遣了谁来。又说是他们将事转禀给椒房殿了,却又说不明白到底禀给殿里哪位姑姑。因此触怒了陛下,昨夜收押在掖庭。”
我心中略略有些安稳下来。太后若是故意陷害我的,必定会提前跟赵妈妈她们串好供,断不至于连派了什么人来传话都说不清——如今出了这种纰漏,不止赵妈妈她们性命难保,太后那边的盘面也立时要艰难起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