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桥只见他踱着步子走来走去,嘴里叨叨着一些自己听不懂的话,最后他实在急了,忙抓住沈潇吼道:「好了,你就别再绕了,绕的我头都疼,我在这里担心一下午了,刚刚伯父的语气可不是很好,他骂没骂你?你又要我答应你什么?请的又是谁?好了,你就别卖关子了。」

沈潇惊讶道:「什么?我还没和你说吗?是是是,我大概高兴的糊涂了。」

他含情脉脉的回握住谢桥的手,看的他毛骨悚然,心中猛然浮上一个猜想,但谢桥不敢相信,见沈潇仍是笑着看自己,也不说话,他的心也越来越沉,最后只得硬着头皮试探道:「你……你别告诉我……别告诉我你……你和伯父伯母说了我们的事。」

天啊,上天保佑,千万不要是这种结果啊,否则他还不如一头撞死得了。

沈潇点头笑道:「是啊,我就是说了啊,你是怎么知道的?谢桥,莫非你还有前后眼不成?啊,以后我要找你算算命了。」

沈潇笑得开心,而谢桥却尖叫一声,以手掩面羞惭道:「我……我没有脸活了,我没有脸活下去了,沈潇你这个大混蛋,都是你,都是你害得我不能做人……」

「谢桥你怎么了?」沈潇大惊:「我爹娘都已经答应让我们在一起了,你还哭什么?说什么不能见人,丑媳妇总得见公婆,何况你这丑媳妇早就见过公婆了,走吧走吧……」

不等说完,谢桥就一把甩开他,恨恨道:「还见什么公婆?我还哪有脸去见你爹妈,独生儿子的大好前程就被我给毁了,我这罪魁祸首还有脸去见公婆,你……你是巴不得我早点儿死是不是?」说完赌气转过头去。

沈潇没了办法,忽见自己母亲走了过来,对他道:「儿子,你先出去,我和谢桥说几句话。」

言罢频频朝沈潇使着眼色,沈潇知道自己这母亲向来开明,比父亲要强得多,因此微微沉吟一下,便出了门,自己躲在墙根下偷听。

谢桥在屋里,紧张的手脚都没处放了,要给老夫人端茶,可马房里已久无人住,哪里还有热水,正不知该如何处时,就听老夫人微笑道:「不必着忙了,谢桥,我之所以来,是想和你说说沈潇的事。」

她见谢桥要说话,便将手一摆,阻止了他,继续道:「其实我早就知道小潇心里有个人,只不过我一直不知道这个人是谁而已,但从他高中状元回去后,我留意过,他几次三番的异状都与你成亲的消息有关,再问问他的童儿,你们的事我大概就有谱了,可天下当爹娘的,哪有希望儿子娶个男人的道理,因此我和他爹从来都不说,我们想着你既然成亲,潇儿也就死心了,之后他的心情平静下来,不愁找不到好的。」

谢桥静静的听着,心里十分难受,他默默的点头,却听老夫人又道:「可我们也没想到,这孩子如此死心眼儿,这都三年了,他还是每天把自己埋首在工作中,我们本来寻思着给他找个名门千金,可你也看到了,凤仪公主那样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儿家,他都不喜欢,你说我们还能给他找谁。

俗话说,儿女的婚姻是父母做主,可我们却做不了自己儿子的主,做不了主就做不了主吧,只要能看见他高高兴兴的,不糟蹋自己的身体,我们老两口也就知足了,这人老了有个好处,就是能看得开,左右咱们国家虽然没有娶男人的先例,但别国不是有吗?

潇儿的那个师兄,还是大宁国的皇帝呢,还不是要了自己的皇兄,那还是兄弟,是乱伦,所以……唉,算了算了,你们要想办,我们就给你们办,要不办,你们自己举行个仪式,从此后能好好过日子,这就不错了,都分别了多少年,还能再相遇,这是上天给的缘分,是拆不散的啊。」

这老夫人竟如此好说话是谢桥始料未及的,听她娓娓道来,就如同自己的娘一般,他又是感激又是难过,抬眼间已是泪盈于睫,忽然扑通一声跪下,哽咽道:「老夫人,你和老爷对我,就如同我的爹娘一样,沈潇对我,更是恩比天高,我们父子若不是你们,早就客死异乡了。

正因为如此,我才不能害沈潇,老夫人请想,若我们只为了追求这所谓的名分,沈潇会被天下的悠悠众口说成什么样子?到时莫说他的王爷做不成,只怕连立足之地也没有了,老夫人,我愿意为沈潇做一切,也愿意和他在一起,但我万万的不能害他,求老夫人体谅我这一片苦心。」

他一边说着,早已是泪如雨下。

第十章

就在这时,忽听院外有人高声道:「圣旨下,沈潇谢桥接旨。」

接着沈潇的身影电一般蹿进来,拉着谢桥道:「走走,皇上下旨了,快随我去接旨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