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估摸着既然小方不日就将被封为皇后,那皇上举行完成婚大典,给自己和谢桥赐婚的圣旨也就该到了,谢桥虽然敢不听自己的,但绝对不敢不听皇上的,届时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,自己的洞房花烛夜啊……

沈潇一想到此处,就觉得口水都要流了出来。

谢桥被他的目光看的毛骨悚然,就好像一只饿极了的蛇看到了自己这只肥大的青蛙,他悄悄的往后缩了缩,嘴硬道:「就算……就算记住又……又怎样?皇上……皇上还能给我们赐婚不成?除非……除非你骗皇上说我是女人。」

他蓦然瞠大了眼睛,抓住沈潇大声道:「你不能这样做啊沈潇,这是欺君之罪,要抄家灭族的……」

「笨,凤仪公主都知道你是男人了,你觉得我还可能说你是女人吗?」沈潇的手指在爱人额头上轻轻一点:「你放心好了,就算你是男人,我也有办法拿到……」

剩下的几个字尚未出口,就听见外面起了一阵吵嚷声,接着一个太监跌跌撞撞的跑进来,上气不接下气的大喊道:「请……请王爷速速进宫,皇上……皇上被刺了,现在已经陷入昏迷中。」

这消息就如同一个霹雳一样,一下子就把沈潇打懵了,旁边的谢桥更是瘫坐到了一边。就见沈潇霍然站起,对谢桥扔下一句:「没事儿,我现在进宫看看,你在家好好休息。」接着便匆匆忙忙的和那太监一道离去了。

谢桥在家里哪里还能坐得住,皇上遇刺那是何等重大荒唐的事情,他心里奇怪,怎么还有人能够混进皇宫大内去刺杀皇上呢,他此时还不知道江烈也身负高深武功,如果知道了,只怕就不用做别的,光在那里奇怪便够消磨时间了。

一直到了掌灯时分,才见沈潇又匆匆回来,他忙上前问皇上的情况,却见爱人脸色奇差无比,双目通红,显然是极为愤慨,只吓得谢桥心突突直跳,以为皇上驾崩了,后来知道没有,方松了口气。

「幸亏皇上没有事,这就好了。」

谢桥坐在沈潇身边,轻轻拍着他以示安慰,却见爱人脸上仍有愤愤不平之色,狠狠捶了一下桌子,怒气冲冲道:「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,谁能想到,一切都要水到渠成了,竟然变成这种结果,可恨,太可恨了,皇上也是,那样的人,就该直接碎尸万段才是,他竟然还要留情,自己生死未卜的时候,还想着叫人不许动他,我都不知道,他什么时候也有这种妇人之仁了,可恨,太可恨了。」

谢桥见他大怒,也不敢作声,心里猜想着这刺客或许是皇上的熟人,不然沈潇不会说出这种话,正想着,就听家人又过来报说:「老爷夫人回来了。」

沈潇和谢桥都是一惊,心想不是说还有半个多月才回来吗?怎么提前回来了。谢桥哧溜一下出了房门,直奔马房而去。

沈潇本想拦他,转念一想,暗道还是等等再说,让谢桥和爹娘都有个准备的过程,别太突然了吓到他们。

俗话说,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,有时候刻意的隐瞒尚不能够,何况沈潇压根儿就没打算隐瞒过呢。

那沈家二老回来,前几天还不过饮宴应酬,没觉察出什么异样,可他们毕竟是沈潇的父母,时间一长,怎可能对儿子的反常没有察觉呢。再找几个下人一问,便什么都明了了。

因这一日,谢桥正在马房中窝着,沈潇从宫中回来,便到他这里来游说,死磨硬缠的非要让他去见自己爹娘,谢桥自是不肯答应,正拉扯着呢,忽听外面荷香叫道:「王爷公子,老爷太太来了。」

一句话吓得谢桥魂飞魄散,再想要找地方躲藏,却已是来不及了。

沈家二老跨进门来,一见到谢桥,面上也没有异样,只微笑道:「小谢啊,你何时来的,怎也不去见我们两个,可是厌嫌我们两个老不死的了吗?」

说完,谢桥脸色都白了,忙趋前低头惶恐的要解释,却被沈潇一把拖到后面。

沈父叹了口气,对谢桥勉强笑道:「小谢,听闻杭州闹水灾,我们就挺担心你的,如今你无碍,这就最好了,你便安心在这府里住着,不用说别的,只是潇儿和你的旧日情分,你便是这府里的主子。」言罢又转头对沈潇道:「你和我过来,我有话和你说。」

沈潇便跟着沈老爷去了,谢桥在这里惴惴不安,刚刚听沈老爷的意思,分明是意有所指,他倚着门盼望,过了半日,方见沈潇兴匆匆走过来,他方放下了心,暗道这家伙喜色盈腮,那该不会是有什么坏消息了,否则焉能笑得如此欢畅。

果然,沈潇上前来,一把擢住了他的手,哈哈笑道:「如何,我看你这一回还答不答应我,嗯,不行,最近没有好日子不说,且皇上也没康复,一切都要等到他康复了再说,哎呀,让我想想,都要请谁好呢?京城里这些同僚们是一定要的,不然该说我目中无人了。杭州城里的旧日同窗们也是一定要请的,不然该说我不念旧情了,对了,还有合族的亲戚们……」